阿离💫

【8910】42.致我亲爱的战友小孩

  不懂人事狼养娃x退伍隐居女军人

 关于梁玖和小六的独家记忆，即将本文第一波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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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战役，虽说是第一次参战，但程澄完成得确实出色。由于沉着地潜伏在草里屏住呼吸，硬是坚持了十个小时，才在敌方第一声枪响时，才猛地掏枪，在总队的指挥下发起进攻。

  她并不习惯耳边混杂着的震耳欲聋的枪声和无线电里沙哑的指挥声，随着一枚烟雾弹的飞来，梁玖奋力扯了扯她的手臂，让她后退。

  梁玖反应迅速，其他队员撤退及时，只隔了数秒，机关枪的子弹就落在了他们刚开始的位置，敌人仿佛也有些诧异他们转移得如此及时，开枪扫射的声音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正当众人稍稍享受着这轰鸣后的片刻寂静时，一块石头状的圆物忽而滚落到了小五的身旁，她刚想怒斥是谁捣乱扔过来的石头，就突然觉得白光一闪，那石头从里到外崩裂开来，炸出的碎石弹到了小五的头盔与身上。

  同时，强大的耳鸣也瞬间灌入众人的耳朵。梁玖一愣，咬牙忍受着突然而来的头疼欲裂，其他士兵也喊道：

  “还有震爆弹！”

  干扰了视听的士兵们甩甩头，竭力忍下撕裂般的耳鸣，边撤退边向又起了烟雾的前方开着枪。

  梁玖压着枪，打了几梭子弹出去后，才发现程澄竟突然跑了出去，下一秒学着自己训练时踢各种手雷的样子，一脚踢飞了某颗不知何时滚过来的小手雷。

  这种手雷自己第一次见，加上耳鸣的影响，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倒是程澄眼疾手快地看到了，却在此刻独自率先冲出了掩体。梁玖见状大惊，高声吼了出来：“掩护小六！！”

  特战队所有队员都看到了冲出去的程澄，默契的枪声同时响起，朝着各种可能射击到她的反方向开着枪。程澄听到耳畔呼啸而过的子弹声，杂乱冗多，已分不清是己方的射击还是敌方的火力，只好原地趴下。

  梁玖转移掩体位置，向程澄扔出烟雾弹，在一片白烟中，梁玖也离开了原地，将还躲在烟雾中的程澄拽回了安全区：

  “你傻了吗！还不撤退！”

梁玖的声音在七仙女的无线电里的传出，大家都听见她的训话声：

  “不经我允许就私自行动，你又在违反军规吗！”

  “如果我没发现的话，大家都会受伤！”程澄也才从刚刚的惊魂一幕中缓过神来，面对梁玖的指责，也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其他人有些震惊，这算是程澄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下跟梁玖顶话。

  梁玖无暇反驳，对着无线电继续着全局指挥：“所有人，继续撤退！男兵那边，给我们打掩护！”

  接下来的战场局势趋于稳定，在男女特战队的英勇作战下，所有偷渡者都被成功缉拿，皮肤黝黑的外籍武装分子被男兵们压在地上，看清楚梁玖他们是女人的脸后，用着听不懂的语言骂骂咧咧着。

  “这人在这哔哔赖赖什么呢？”魏霜冷漠地听着他一顿念叨，男兵特战队中装了翻译器的一名士兵说道：

  “他说，没想到老子最后会栽在娘们的手里。”

  “呵。”魏霜冷哼一声，“转告他，这就是他今天这么狼狈地败北的理由。”

 

  此战后，特战队队员立了军功，都被授予了新的军衔。领导看着脸上多了几分勇往和坚毅的七人，目光在程澄身上停留的就了一点，仪式结束后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对手下笑道：

  “真是没个规矩，这部队里的小孩都能记功了。”

 

  首战告捷，特战队的训练只会变得更加严格。某晚，程澄跑完五公里，累得有些脱力地倒在操场的草地上，眼神疲惫地望着飘渺的星空。

  “偷懒呢小六？小心梁老大又军法处置你。”路过的魏霜边跑边逗她。

  “我已经……跑完了……”程澄气喘吁吁的，这段时间的状态不知为什么没有以前好了，也许是因为天气转凉，肢体肌肉活动不开，也许是因为上次梁玖的那顿抛弃情面的惩处实在恐怖，自己趴了好几天还没缓过来，且自那之后身体仿佛有了疼痛记忆，做这些类似的耐力运动时，还是会心有余悸，放不开手脚。

  正在出神地想着些有的没的，梁玖的脸映入眼底。程澄吓得一激灵，赶紧爬了起来：

  “姐姐，我跑完了的……”

  “……你觉得我在怀疑你？”梁玖依旧面无表情，除了身上的汗，恐怕没别的东西能证明她才刚刚做完体能训练。

  “也不是，就……”程澄晃了晃脑袋，“突然想起第一次作战后，你揍我的那件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有些慌……”

  “你怕我？”

  “嗯，被你吓的……”

  “我还被你吓得不轻呢！你说你那次，若不是敌人枪法描边，你有那么幸运能像现在这样完完整整待在我眼前？”梁玖嗔怪了句，拍了下程澄的头。过了这个冬天，程澄就成年了，梁玖觉得时间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转眼间那个看着都营养不良的小鬼，这几年已经跟着自己走了几趟沙场，成了一名真真正正的战士了。

  而这家伙，无论人前人后，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队内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她们两人间更为多几分的默契和好感，程澄走在部队里时，不管认不认识的人都会礼让个三分，毕竟已经人人皆知她是特战队梁大队长器重的人，就算还有人因程澄年龄的问题而背后说三道四，但已无人感当面挑拨了。

  就算一年里要经历几次战火纷飞，程澄的心却早已安定了下来。每每下战场后，面对梁玖越来越不吝啬的夸奖，程澄总是神采奕奕地重复着:

  “姐姐，只要有你在，我就无所不能。”

 两人在闲暇的休憩时光里，幻想了无数次将来的样子。梁玖说以后不想走军官这条路，官场的一些明争暗斗她算是了解过不少，尤其在部队这种枪杆子过硬的地方，官僚主义作风不是常人所能驾驭得了的，而她痛恨的那位亲爹——梁远征，正是因为过于官僚，才让自己对他嗤之以鼻至今，且发了毒誓不会和他走一样的道路。

  那梁玖以后总有退役和复员那天，到时，她要何去何从呢？

  程澄问起时，梁玖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回答:

  “我可能会在寂静的某座山或者某个没被开发的自然风光带里，开家露营地，自己能静静待着的同时，还能偶尔和有相同兴趣爱好的发烧友们沟通沟通，认识些朋友。在部队呆了这么久，必须去认识些其他行业的人才行了。”

  “或许我会开家小的健身馆，自己做老板，也做教练。”

  “我还想过加入民间非营利性女性组织，去为更多平凡的女性争取平等的权益，或者更疯狂点，组建个黑帮，平时心情好就管管周边治安，打抱不平，心情不好就当场解散，各回各家。”

  程澄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而每次梁玖问她以后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她永远是同一个回答:

  “姐姐做什么，我就去和姐姐一起，只要姐姐肯等我。”

  程澄虽有功在身，但毕竟年纪太小，在服役时间上，18岁之前的日子都不能算进服役时长里。这点被上头卡得很死，管资料的科长死活不松口，非要将退役不符合的条件卡死在这一点上，梁玖好几次差点和这榆木脑袋起冲突，每次都是程澄标准的表情包操作来制止：大哥，算了。

  “我在部队多混吃混喝几年，姐姐还不放心吗？这里可不会亏待我抛弃我。”

  程澄笑道，挽了挽梁玖的手，虽为军人，可她面对梁玖时，永远想做出如此这般亲昵的肢体接触。梁玖身上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只要和她独处，时间越长，自己就越想和她贴贴，然后看着她的面瘫脸渐渐有了表情，随之而来的是微不可查的宠溺的眼神，和心照不宣的反手安抚。

  “姐姐，你再等等我就行了。等我也符合条件退役那天，我第一时间就去你身边。”程澄眼神里的光越来越亮，梁玖看到了这些年里她从不堪回首身世中的蜕变，更多的是越来越清晰的信仰与方向，不自觉地用心海里那片最温柔的暖阳回应着她的清澈和明朗:

  “我会的，我会在远离城市的郊区，选个合适的地方住下，规划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便是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

  两人间说得动情动义，程澄靠在梁玖的肩旁，不出所料，下一秒梁玖也伸出胳膊搂紧了自己。

  “别说得像你明天就能退役了似的。”程澄笑着，“不会那么快的吧，姐姐？”

  “……只能跟你说实话了。”梁玖忽然正了脸色，“我呀，要被提干了。”

  “啊？”程澄大吃一惊，从梁玖身上挪了开去，“我以为你早就……被提干去考学什么的了，在认识我……之前。”

  “我认识你时，也才二十不到。那时梁远征一直暗箱操作，想把我早点提去军校，不要再做一线战士，浪费时间，后来我拼命争取到了特战队的成立，这才拿到继续作战的特权，留在这里留多了两年。可是现在呀，时间不剩多少了，就算我自己再怎么坚持，上面也不可能再通融我了。我这终究是要被赶鸭子上架，去拿到那一直避而不谈的文凭咯。”

  程澄的眼睛刚开始是惊喜又惊讶的，因为梁玖告诉她，由于在特战队的这两年军功显著，她若被提干考学，将不会和其他普通连队的人一样，只能先拿到大专文凭，而是可以优先选读本科军士院校。

  这里面，有梁玖爸爸的操作，更不乏梁玖在战场上不让须眉的英勇成绩。

  “……那，你要离开这里了，是吗？”程澄又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许失落了起来。

  “傻瓜，考学不似一般大学的全日制本科，要一待就是一学期，我名义上参加他们的研学，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这的。毕竟，七仙女不能少了我，你说是吧？”梁玖看程澄憨起来的样子，笑着推推她，“你也马上要成年了，再过两年，肯定提干名单上也会有你，到时抢先选个好点的军校把学历搞定，将来退役了，我们就更有底气，去闯外面的世界了。”

  程澄的眼睛又亮起光来，将身体重新靠回梁玖结实的肩膀上:

  “嗯，总之，我听你的，姐姐。”

  躲在远处的魏霜看着她俩亲昵的相处，又开始嚼舌根:

  “真是绝了，她们这对。”魏霜踢了踢身旁一脸“雨我无瓜”的霍静潭，“小七，你说咱老大对这个小老六怎么就这么独宠呢？她是不是最近训练的多了，体内激素有一丢丢失调，导致母性泛滥，对小六爱如烈火，一直在体内闪烁？”

  “……”对于魏霜越来越话风新奇的发言，霍静潭一如既往的无言以对，随后顿了顿，问了个她才意识到的问题:

  “魏霜，你是我们这最大的，为什么留队这么久呀？”

  魏霜身体一顿，转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霍静潭好久，把霍静潭都看得害怕起来了，不知道这人下一秒是否又会语出惊人。

  “…我这分不清真傻假傻的小七同志呀，我们一起睡觉这么久，你终于关心我的身上这个问题了？”

  “……之前想问，但总是忘记，况且，我们每个人都有留在这儿的正当理由，不是吗？”

  这回，换魏霜沉默了。她收回了玩闹的目光，将眼神重新落实于梁玖的背影上，小声说了句:

  “因为，很久之前，我做错了些事。我想将功补过。”

  魏霜说完，又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霍静潭一眼，“我想留在这里，和梁玖，和你们，做多一些事情，去抹掉那些处分，来弥补我心里的那块空缺。”

  霍静潭有些不习惯地看着突然变了语调的魏霜，更惊讶于她刚刚话里提到的处分二字。

  理论上讲，梁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身负罪孽的人。

  魏霜活泼开朗惯了的脸上，竟第一次浮现出这种落寞的神情，看着那方的梁玖和程澄，低声说着:

  “就算以后到了必须要退役那天，我也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份能够继续着‘守护’本职的工作，且我也相信在那些个岗位上，就算再平凡，就算是个保安，或者清洁阿姨什么的，我也一定能兢兢业业，守护好我该守护的每样东西。这样，我内心深处的那种愧疚，才会在不停歇的劳动中彻底抹除。”

  霍静潭顺着她的眼神，意会了半秒，问道:“你进七仙女，难道是因为曾经犯过错，心里有愧疚那些的？”

  魏霜第一次正式用上了像个正经年上的语气语调:“可以这么理解，但更多的，是逐渐找到自我后的救赎。”

魏霜拍了拍霍静潭:“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放心。”

 

  原本梁玖再服役小半年，就可以提干进修，不出意外的话，拿个比较好的军校的本科文凭，转到某个事业单位做个小公务员，应该不成问题。

  只可惜在梁玖这里，仿佛命运总爱跟她开些大大小小的玩笑，比如某天，连队突然接到了上级特大战区的紧急军令，通知派遣所有精英士兵支援边疆前线，任务是避免与他国士兵正面交锋，仅运送军需。

  梁玖和其他六人被拉起来时，正是半夜三点。七人迷迷糊糊被警铃震醒，半自动化般的穿好作战服，接受任务后，才意识到刚刚收到的军令是有多严峻。

  连这种总战区的命令都接到了，前线那边的战况该是多么不尽人意，人手紧缺到了这种地步。

  危难关头，所有的特战队队员，都应挺身而出。

  道理谁都懂，可坐在摇摇晃晃的装备车上，梁玖看着对面稳稳端着枪的程澄，还是皱起了眉头。

 局势越是紧张，她竟越不想程澄冒险。梁玖嘲笑过自己无数次自己管得太多、限制得太多，程澄都成年了，该有为自己负责的意识了，而不是还像个小屁孩一样，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等待号令。

  黑夜漫长，二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梁玖看不到程澄刻意放松给自己看的表情，程澄自然也看不到梁玖脸上无尽的担忧。

  在这漆黑的凌晨，程澄感受着四面袭来的阴风，莫名想起了某天，七仙女中的各位被分开于好几个方正的房间内正襟危坐，接着一人拿到了一份纸笔套餐。

  这是部队在让她们立遗嘱。

 这是每个营队里的特战队队员都要事先做好的事。

  每个隶属特战队的战士，都该有的觉悟。

  程澄实在不知道要写什么，无父无母的她，那时刚获批入特战队，不知这些在她眼里已经无用的言语该对谁说，于是懵懵懂懂地划了两条相交的线，随意地交了上去。

  遗嘱这种敏感的东西自然不能强求，战士瞄了几眼意义不明的两条线，再无其他字迹和心愿，还是把纸完整叠好，放进了个人档案袋。

  梁玖那边，所花费的时间要长些。开头的十几二十分钟，她一直没动笔。

  她最先写的一行字是: 

  致我的青春，我的五班全体队友。

后来，她进行了些改动:

  致我亲爱的全体七仙女家人们。

   再后来的最后，梁玖貌似思考了很久很久，下定决心般把原来的那行字划掉，写下了全新的开头:

致我亲爱的战友小孩:

   我永远在牵挂的程澄、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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