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

清醒的人最荒唐

逆转未来·第40幕

对于尚未参加高考的人来说,高考是倾其所能想要抵达的目标点,是能解开重压在自己身上这么久的枷锁的最终钥匙;对于已走过这个仪式和考验的人来说,高考是生命中意义不凡的两天,它是人生的辉煌之日,但也是生活本身。

而乔铭玥这位真正意义上两次参加高考的人,面对高考也许有了新的寄托和理解。她不再像年少时踏入那个神圣的考场后的那般冷汗漫颈,也不似真正意义上的的淡泊一切的成年油子那般一无所谓。她有期盼,但不仅仅是最后的那张结业成绩单;她有顾虑,也不仅仅是因为考差了会去到比原时间线要差的学校,以后可能面临更大的困难。她走进考场时所想的,竟是自己重新改变的这些天、这些事,以后究竟能不能让张瑾纤、让自己真正满意和快乐。其他的,她并不那么在乎。

拿到和八年前记忆力如出一辙的试题时乔铭玥晃神了一下,下意识地再次询问自己究竟八年前是场梦,还是现在是场梦。

直到正式开始的提示音打响,乔铭玥的脑海里才浮现出一句话:

当年是有多傻,都不对一下高考题的答案?

乔同学将情绪收揽,心思专注于眼前这份熟悉又陌生的题目里,如多年前那般,谨慎地组织着自己的一笔一划,一词一句。

第一天的考试在大量的汉语文字和依旧那么变态的数学题里结束,晚上晚修时,乔铭玥有些浮躁。无论怎么样,明天一天过完,自己人生的新纪元又要开启,不会再与曾经的未来雷同,可是要面对的新的未知,以自己当下的阅历和能力,又是否能真正处理得很好呢?

张瑾纤坐在教室外面的长廊上,平时人山人海的辅导现场和现在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最后一晚所有人都有重压在身,无心再追着任课教师婆婆妈妈地问些第二天可能不大会考的东西了。乔铭玥看聊天的良机又来了,便开开心心走了出去。

“文综不用复习了?”张瑾纤一眼洞穿她并不是来咨询学术问题的鬼心思。

乔铭玥怀揣神秘笑容移到了张瑾纤身边,肉麻地来了句:“要毕业了,要见不到你了,想想就心口发疼。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在也没有机会能遇见我这么爱你的学生了。”

张瑾纤扫了她一眼,嫌弃道:“说重点。”

“没重点。我的重点一直是你呀。”乔铭玥对着眼前的美女疯狂抛媚眼。

“唉,你这样反倒让我压力很大欸。”张瑾纤叹了口气,悠悠说着,“这两年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根本受不起你这么重的依恋。尤其是你高考完,去了更大更远的地方,你更应该明白一个人从来不能成为另一个人生活和感情的全部。”

借着走廊并不明朗的灯光,张瑾纤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乔铭玥,眼里也流露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历经世事后的坦荡和开豁:“我也实在不想成为你的整个世界,这样子的你把某个人看得太重,在日后尤其是在感情生活里很容易受伤……”

乔铭玥的神情也微微正经了下来。她懂张瑾纤在说什么,只是从当下的张瑾纤的嘴里讲出来实在是违和,忍不住问道:

“那老师最近,可还有梦到关于第二个孩子的事?”

面前的人摇摇头:“很久都没梦到了,之前梦到过的,也忘得七七八八了。本来就是些没头没尾的事,何必还在意。”

张瑾纤和乔铭玥交换着眼神,心里似乎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却又不是那么确定。张瑾纤问了一句:“小乔,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和以前一样的路吗?”

乔铭玥被问出了心声,低下头浅浅地笑了几下,认真回答着:

“这个问题,我想过段时间再回答老师你。”

语罢,再补充道:

“我只是希望在不犯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下,我做什么选择,自己都能无悔,也能被老师你看得起。毕竟未来的变数太多……”

张瑾纤轻拍了一下乔某人的脑门:“最近又飘了是不,都敢怀疑我看不起你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半分?”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

又聊了一会儿的乔铭玥觉得心头的浮躁慢慢散去,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便起身回班打算再把文综的资料看一看,争取还是像八年前那样拿个综合状元。临走前,张瑾纤拉住了她,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

“小乔,做回真正的自己吧,别再顾虑一些发生过又没发生过的事情了。”

 

高考最后一科,乔铭玥一生为伴的英语科目的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乔铭玥没有像八年前那样神神叨叨地在考场里流下泪水。她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监考老师把自己的英语答卷拿走,然后看着身边的考生一个又一个收拾好文具后离开考场。他们神情不一,有的洋溢着好日子的喜庆,有的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哭,有些神色凝重,不愿多语。

乔铭玥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收好了证件,缓缓走出门迎着夏天里扑腾的水汽。

听天由命这个词,再来多几次相仿或不相仿的人生都无法违背。

乔铭玥望着天空那片明暗掺半的云,从未有过的豁达和坦然落在了心里。

脚踏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地上掀起的热浪有些晃眼睛。乔铭玥用手稍稍拨了拨眼前的空气墙,忽而间看到在通向休息区的路上,身着红色上衣的张瑾纤正眉眼温笑地和其他学生打着招呼,问他们考试的感受等等。她顿了一刻,揉了揉眼睛,再向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她和张瑾纤提到过的,门内的人马不停蹄地争取着,为的是再见到门外的人时能看到那人和善的笑容。

这样的无暇的、没有任何过节和悲伤的笑容,正是乔铭玥一直魂牵梦绕的东西啊。

 

谢师宴那天,乔铭玥喝得不少。这件事倒和八年前没什么差别。

但,也有一些差别。

这一次的乔铭玥主动出击,提出要坐在张瑾纤隔壁,喝得多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对张瑾纤疯狂表露着这些年的想念和爱意。

这一次的张瑾纤也很给力,拒绝了张予琦在开餐前一秒还在疯狂发出的合坐邀请,并且直言:

“乔铭玥是和我坐一起的。”

 

乔铭玥不记得敬了张瑾纤多少杯酒,也不记得最后阿青等一帮好友的眼中摇摆着多大的羡慕。他们对酒醒后的乔铭玥说道,那天的张瑾纤,是他们见过的笑得最开心的张瑾纤;同时,那天的乔铭玥,是他们见过的笑得最猥琐的乔铭玥。

乔铭玥:“你们礼貌吗?”

只能和自己的姐妹坐在隔壁桌的张予琦看着C位的醉醺醺的乔铭玥和一脸慈爱笑容的张瑾纤,心里说不出的窝火,可是又实在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事后对着阿青宣泄着脾气:

“阿青你是个好人,只可惜交的朋友看着不怎么靠谱。你看这才刚高考完,某些人就喝成啥样了。”

不远处的小蓝和其他人正把醉得有些发酒疯的乔铭玥抬到休息的包间。

阿青:“脑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你们没有。还有你张予琦,有是有,只可惜长得不那么到位。”

 

十多天的缓冲假期过去,当乔铭玥打开分数查询网址,看到那个比记忆里高了十几分的数字时,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多读了两年书,真能有不一样的结果了啊……

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语气却几经哽咽,句子都难说完整。重复疏通气息了好几次,才吐出了心声:

“我做到了。改变命运改变未来什么的,我做到了…”


————————————

想结文的第1.5天

结文倒计时预警,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该填的bug都填了,所以…也可以正式倒数了

乔铭玥同志算是笔下比较惨的人设了,也该给她个交代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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